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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耳聽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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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耳聽力

蘇雨笙怔怔得看向風烈離開的方向,半天回不了神。

殺手有什麽好?一路上失去的永遠比收獲的多得多,是啊,他早就知道這一點了,但是除了殺人和被殺,他如何在這世間活下去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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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涼谷內,白色的小狐貍快樂地在花叢撲下陣陣凍成冰的薔薇花,似乎很欣喜:難道今年提前入冬了?真好,下雪好啊,狐狐喜歡雪!

蘇雨笙一言不發得以樹枝為劍,揮下的陣陣寒氣將花朵斬下化冰,一時間冰天雪地,甚是動人,難怪小狐貍誤認了天氣。

與之不同的是蕭蕓兒,風火屬性的火雲鞭一揚,冰天雪地緩緩解凍,小狐貍眨了眨圓溜溜的大眼睛,迷惑著看著冰花重新如初綻放,又隨風飛揚,歡欣得嗚嗚直叫,似乎在用自己的語言表達對美麗的喜愛。

不遠處,綠色藤蔓快速生長,紅色、粉色、嫩黃色的花骨朵肉眼可見得誕生、盛放,這是獨屬於木屬性生生不息的力量,樂曉曉第一次做這麽浪漫的事,一邊用靈力催生出她認識的各種各樣的花朵,心裏卻多了一絲明悟,綠色的木屬性不僅可以治病救人,還可以掌握生機,她可以掌握花開,也可以摧折花落。

小狐貍左蹦蹦,右跳跳,看著樂曉曉三人雜耍般得“先木屬性開花、再冰屬性冰天雪地、最後風火解凍,隨風飄揚。

動物不懂語言,卻用自己的嬉鬧玩耍表達出自己的歡欣。

從清晨到日暮,樂曉曉三人自成一個結界訓練,相生相克的屬性因為彼此不留餘地的配合而感悟更深、功力也愈發增厚。

三個月後,風烈將三人分開,布置下最後的外出任務。

他分別讓蘇雨笙進入火山口取千年熔巖、蕭蕓兒去昆侖山巔取冰絨花、樂曉曉去塔克沙漠取萬年胡楊根。

如果能在天然相克的環境下還能獲得重寶,他們就很難再被敵人壓制了。

漫山谷薔薇的西涼谷隨著三人的離去緩緩進入了休眠狀態,風烈無視三人感激的眼神,擺擺手,“去吧,不用再回來了,西涼谷三年再不會待客。”

蕭蕓兒純真直率,依依不舍得看向風烈,“前輩,您是閉關嗎?那三年後我能再來拜訪您嗎?”

蘇雨笙沒有說話,卻眼神一下不錯得看著風烈,隱有不舍。

這位喜怒無常的前輩不願意教他殺人之術,卻在漫不經心中讓他可以更好的自保,風烈不願意收弟子,但他心裏已決定將他像師父一樣畢生尊崇。

風烈難得笑了一下,“心意領了,三年的時間不長,但谷外正值風雨欲來的時候,好好護住自己的性命吧,這是三處法寶的地圖,取得的法寶就是你們的了。”

蘇雨笙臉色慘白,蕭蕓兒魂不守舍,樂曉曉一言不發得行了禮,蘇蕭二人立馬跟上。

西涼谷有教無類,但純粹的光陰總是太短暫,三年……

但這也是原著的不得已,她不可能安穩得留在這一輩子。樂曉曉看了下兩位朝夕共處過的同伴,笑了下,“你們急著回家嗎?不急的話再一路同行吧。”

蘇雨笙遲疑道,“風前輩不是說單獨去取?”

蕭蕓兒魂不守舍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,“別太直啊蘇兄弟,最後取寶貝你自己來,路上我們三人一起有個照應唄。”

樂曉曉打趣道,“看來我們的東海大小姐還要在外面漂泊下了,甚好,甚好。”

蕭蕓兒眼神快速得眨了下,樂曉曉卻看出了眼淚,不由擔憂道,“蕓兒,你怎麽了?”

頂著兩位同伴關心的眼光,蕭蕓兒低頭悶了口胡酒才回答,“沒什麽,就是家裏分裂的厲害,親人們總是吵架,我哥讓我出來避避。”

蘇雨笙默默得遞上了新酒,有些不熟練得安慰道,“我有個比我小一歲的弟弟,可惜在去年去世了,我也很想念他。”

甚至因為弟弟的死,對那個魔窟最後的一絲羈絆也沒了,現在他還活著,只是因為數年前他答應過還沒入蠱,依舊清醒的弟弟,他會好好活著。

樂曉曉看著兩個吐苦水的隊友,暗想比慘大會時,忽然說自己已經死過了一次,會不會顯得太驚天動地了?可是這世間總有些沒法子的事。

“走吧,一起去酒館喝酒去,明天再一起出發。”

————

兩個月後,繼昆侖山巔和火山口後,他們終於來到了最後一站塔克沙漠胡楊林。

一起下過火海上過冰川的友誼確實不一樣了,頂著凍瘡的蕭蕓兒看了下寸草不生的沙漠,很有經驗的用披風把自己的臉護著,“曉曉,這罡風和刀子一樣,你也護一下吧,免得像我們一樣,臉後來都不能看了。”

頂著一頭燙傷的蘇雨笙深以為然,“法寶之處的護陣不比尋常,是能直接損害我們肉身的,我先給你做個冰盾吧,好歹能護幾分。”

樂曉曉深以為然,頂著同伴們的好意獨自進了胡楊林深處。

然而法寶秘境不是吹的,不一會兒功夫,擋臉披風的布料開始皴裂化解,護臉冰盾也瞬間化水,水分流失空中消失不見。

樂曉曉眼疾手快,趕緊給衣物和皮膚護上一層靈力護盾,將將延遲了自己被“風幹”的速度,可是空氣中的木系元素太少,她隱隱覺得自己臉皮子都被吹緊了。

系統250急慌慌得跑出來,“宿主,宿主你怎麽了?怎麽感覺你要掛了?”

樂曉曉越難受時總是越冷靜,他們三人是做過相克屬性的培訓的,可是木屬性相克的不是火嗎?為什麽這裏卻是斷絕生機,水分蒸發?

她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,目光艱難得看向了最大的那顆胡楊木,千年不倒亦不死的它似乎在嘲笑著自己的不自量力——

算了,如果沒有辦法自保的話,那就主動出擊摧毀!

樂曉曉臉色凝重,蚍蜉撼樹心法忽然快速運轉,她不再自保,而是主動奪取眼前這樹胡楊木的生機!

豆大的汗珠不停得從她額頭落下,這場拔河一般的較量比的就是孰死孰生。

樂曉曉的皮膚痛到麻木,甚至感到自己的血液都被它奪到幹涸!

不能,可不能死在這!

“宿主,宿主!不要再使勁了,我們快離開!”系統250驚慌的聲音不絕於耳。

“這個時候離開會死得更慘。”樂曉曉耳竅開始流出血液,她分不清風聲還是系統聲了,分不清一瞬間還是萬年,只是在漫長的角力下,對方“拔河”的力道似乎下降了!

乘勝追擊!

樂曉曉的雙眼已經睜不開了,雙耳也在嗡嗡耳鳴,她對外物的感知已經模糊不清,卻本能得感覺到對方在乏力、收手、求饒、威脅、卷土重來後回光返照。

她頂住了殊死的最後一擊,於是她活下來了。

渾身一松,這感覺真是太累了。

在五感盡失時,她不免慶幸,還好有同伴在外面守著她,這樣就算自己再慘,也有人把她撿屍了。只是不知這次她是不是會頂著一身幹枯的木乃伊扮相,被他倆打趣?

樂曉曉劇痛中還忍不住笑了,經過這一遭,他們仨還真是名副其實的“逃難風”組合。

卻不知在昏迷的一瞬間,渾身皴裂的身上被一身雪白衣物包裹,白衣男子深深皺著眉,緩緩得給他做了一個以氣補形的修覆術。

——

身後,一位金袍男子震驚出聲,“這位姑娘不得了啊,這狗脾氣的萬年胡楊都屈服於他了,咱們這算是跟在後頭白撿了一個便宜嗎?”

“金甲給她。”

金袍男子楞了一瞬,忙運靈氣給昏迷的樂曉曉套了層金光保護罩,又反應過來,他也是多虧了自己屬性護甲堅硬,才敢帶著老友硬闖胡楊林,而這個渾身慘兮兮的姑娘,她明顯不是啊!

這樣都能贏,他忍不住對這姑娘多了幾分敬重。

治愈術結束,白衣男子不免有些虛弱,他對老友道,“你準備怎麽取這萬年胡楊根?”

金袍男子遲子衿不假思索道,“既然是這位姑娘攻下,自然是等她醒後商量下能否采取幾根分給我,樹根還是比較多的吧,我們應該可以打個商量。”

白衣男子微微點頭,“我先走了,你就這樣辦吧。”

遲子衿也不介意,本來這家夥就是來去匆匆,自己硬把他請來的,“行啊,那咱們臨安城見!”

————

樂曉曉以為自己痛得再也睜不開眼了,可隨著眼睫微動,日光輕灑,她還是艱難得醒了過來,第一眼就是蕭蕓兒雙眼紅腫的笑臉。

她驚喜地歡呼,“曉曉醒了啊!太好了,你現在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?”

樂曉曉試著擡了下胳膊和腿,頂著眼前擔憂的目光,“我沒事,就是繃帶是不是纏得緊了點?”

好想拿個鏡子看下自己是不是像木乃伊。

蕭蕓兒給她倒了點溫水,舒了口氣,“嗐,包嚴實點才能好得快。”蘇雨笙讚同得點了下頭。

樂曉曉放棄了看鏡子的想法,剛才是不是有第三個人在她床前?

她看著應是陌生的金袍男子,忍下了心頭劇震,“這位是?”

金袍男子銀扇輕收,笑吟吟道,“在下西漠古國遲煜,字子衿,胡楊林裏偶然遇到,樂姑娘好風采!”

蕭蕓兒明白樂曉曉的疑惑,解釋道,“曉曉,遲公子應是從沙漠另頭躍入,他精通金元素屬性,是他將金色護甲護在你身上,也拿了一些適宜你的藥膏,你當時的情況簡直嚇死我們了!”

看著眼前七分肖似兄長的臉龐,樂曉曉沒忍住呼喚聲,“樂麟?”

遲子衿疑惑得看著她,使出空耳聽力,“是問我多大嗎?在下二十有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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